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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是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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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句話不僅語氣冷硬, 就連她的表情也變得極為冷漠, 誰都能聽得出來每個字裏包含的冰冷, 池字誅心。

米愛花似乎感覺到了,臉色很不好看, 表情訕訕,低下頭去。

氣氛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。

沒有人再說話, 都在等,等米愛花那個回答。

米愛花低著頭,看不真切表情, 不知道在想什麽。過了好大一會兒, 才低聲嚅嚅,“我也不知道是誰…”

等了老半天, 就等來這麽一句話,韓數簡直想笑。可是莫名又想哭,想罵,想質問這個女人, 為什麽會讓她有這麽一個尷尬的身世?

良久, 她緩過心緒, 一字一字地道:“總共有幾個人,你都說出來, 其它的事情你不用管了。”

大不了, 她一個一字地偷偷想辦法做親子鑒定,總能找出當年那個男人。不過認是不會認的,她覺得惡心。

米愛花猛地擡頭, 眼神有些古怪,“不…我不是那個意思。我是說我不知道你親生爸爸到底是誰,是因為我不知道他是哪裏人。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外鄉人,聽說沒爹沒媽,在江市呆了幾天就離開了,很多人都不認識他。”

外鄉人?

真是越來越沒邊了。

那樣沒影沒名的人,讓她怎麽找?

“那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。”

“好…我也是無意中認識他的,身邊的人都不清楚,也沒人見過他。誰知道他…就那樣走了,我連他叫什麽名字都不知道。你放心,除了孫玉柱和他,在生你之前我沒有別的男人。江市那邊再有人要認你,一定都是騙子。”

米愛花急著解釋,眼神有些飄忽。

趙時律眼神慢慢瞇起來,江市不大。可是那個時候信息閉塞,一個沒名沒姓的外地人,還只在江市呆了幾天,很難查出身份。

這無疑於大海撈針,越發的困難。

韓數有著女人的直覺,她覺得米愛花在騙她,哪個女人傻到那個份上,會連一個人的名字都不問,就和對方上床。

捫心自問,她覺得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傻到那個地步。

如果不是那個外鄉人太狡猾,就是太過出色,居然讓一個女人以身相許後都顧不上打聽名字和來歷。

還有一個可能,米愛花隱瞞了那個人的身份。同時有一點可以肯定,江市再有人冒出來認親,一定是假的。

米愛花怕他們不信,再三保證,“真的是個外鄉人,不是咱們那裏的人…你放心的,誰來認都不是,你的生活不會受影響的…”

韓數冷冷地看她一眼,她說得真輕松。就算認親不會成,但是時不時冒出一個所謂的親爹,誰的心裏會好受,誰的生活不受影響?

要不要再追問,怎麽才能把米愛花藏在心裏的事情套出來?

此時,一個中年男人慌慌張張地跑進來,“愛花,愛花,你快去看看,你們家老張被車子給撞了,人也不知是死是活,一地的血啊…”

米愛花臉一白,當下眩暈,扶著桌子站起來,腿肚子都在發軟。

那報信的人看到趙時律和韓數,吃了一驚。像是料不到米愛花會認識這麽出色的人,猜不出他們的身份。

“快去吧,你趕緊的,他X的那個撞人的車子逃了,這可怎麽辦?”

“走…”米愛花走出一步,身體一軟,差點趴在桌上。

那男人有些著急,一把扶著她,拖著走出去。

韓數看了趙時律一眼,道:“我們陪你去吧。”

米愛花立馬像是找到主心骨,忙說著謝謝。

離小吃街不遠的路邊,圍著好些人。張建國倒在血泊中,一頭一臉的血,人不知死活。三輪車被壓得稀爛,倒在一邊。

米愛花想撲上去,被韓數拉住了,“不能動,等救護車。”

趙時律已經蹲著身體,用手探了探脈搏還有氣息,朝她們點頭,“還活著。”

米愛花心一松,這才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,一把鼻涕一把淚,看得讓人好不心酸。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,有安慰她的,有指責肇事者的。

早有人報了警,也叫了120。

交警來得還算快,不一會兒,救護車也來了。醫務人員快速地工作著,做了簡單的緊急處理和吸氧,把張建國弄上了救護車。

救護車走遠,趙時律環顧四周。

交警人員在詢問有沒有目擊證人,問了一圈都沒有一個看到的。

此處離工地不遠,路都是土路,設施完全沒有,更別談監控。沒有監控,如果再沒有目擊證人的話,很可能只有自認倒黴。

張建國這次車禍,對於家裏來講是很重的打擊。

韓數有些戚戚,有些於心不忍。那個女人到底生了她,沒有看到也就算了,真的看到了而不出手相幫,那就是她無情。

只是一想到那個女人有可能騙她,她的心又極為不舒服。

“你說,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?”

米愛花真的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哪裏人,叫什麽名字嗎?她不相信,至少在她看來,除非是傻子,要不然再怎麽被愛沖昏了頭,名字總會問吧?

趙時律深邃的眼神若有所思,剛才他也覺得有些不太對。具體哪裏不對說不上來,現在韓數一問,他就明白過來。

那是因為米愛花說的事情,極為不合常理。

對方一定還有事情瞞著他們。

兩人默默地到了停車的地方,趙時律循著救護車的聲音,跟了上去。

張建國被堆進手術室,跟來的交警與米愛花一起等在手術室外。米愛花整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的,跌坐在椅子上。

要是老張有個好歹,她要怎麽辦?

日子好不容易有些起色,她不想再出什麽事。苦日子她真是過夠了,再也不想重頭來過。

她緊緊地抓著交警,“警察同志,你們一定要找出撞我老公的人,一定要找到啊…我們家老張不能白白被撞,一定要讓對方賠償…”

“我們會盡力的。”

交警的回答很官方,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,誰也不能保證抓到人。

米愛花很不滿意他的回答,正要還說什麽,醫院的工作人員到了,遞給她一單子,“傷者頭部和胸腔內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,要立馬做手術。你是不是他的家屬,麻煩先把費用交一交。”

木然地接過單子,一看上面的費用,她兩眼一黑。

一萬二。

她怎麽交得出來?

交警一看她的表情,就明白她的窘迫,看她的樣子和穿著,還有出事的男人的樣子,就知道他們的生活不富裕。

可是他能怎麽辦?

米愛花帶著哭腔,“我哪裏有這麽多錢?你們要找就找撞人的人…交警同志,你們不能眼睜睜看著……”

小吃店肯定是能賺些錢的,但是他們一家三口所有的花銷都在裏面。她早年身體落了很多的病,經常打針吃藥的,又要養孩子,他們是真沒錢。

她“嗚嗚”地哭著,醫院的工作人員長長地嘆一口氣。

這樣的事情見得多,心都有些麻木了。可是醫院有規定,沒錢說什麽都不管用。

“我來交吧。”

趙時律過來,拿過單子。

米愛花擡起頭,看起來一下子蒼老了好多,整個人都沒有精神氣。在聽到趙時律的話後,無神的眼一亮,重新恢覆了一些生機。

看到這樣子的她,韓數的心像針紮一下。

為什麽,一個女人為什麽要把自己弄到這樣可悲的境地?

趙時律去交了費用,韓數依然站著,好在肚子沒怎麽顯懷,別人看不出來。她淡淡地看著米愛花,米愛花不敢與她對視,低下頭去哭泣。

“請問你們是傷者的什麽人?”交警問著。

“同鄉,我們與傷者的妻子是同鄉。”

“哦。”

接下來又是一陣沈默,手術室的燈一直是紅的。米愛花哭一會,望一眼,又哭一會又望一眼。自始自終都不敢看韓數。

韓數越發的肯定,對方有事情隱瞞。

她的腦海中不停猜測那個男人的身份,到底是什麽樣的人,讓米愛花不敢說實話。對方難道是不法分子,或是什麽作奸犯科的人,抑或者是亡命之徒?

如果真是那樣,她還要不要問個明白?

趙時律交完費用上來,看到韓數站著,忙扶著讓她坐下。

幾人都靜靜地等著,直到手術室的燈變成綠色,米愛花第一個沖上去。

“命是保住了,傷者一個小時候會醒過來。”醫護人員說著,推著床往前走,米愛花扶床跟著。

“謝謝醫生。”

張建國被推到病房後,米愛花才像是想起什麽似的,猛地叫了一聲。“子軒要放學了…我…沒人去接…”

她說這話的時候,是看著韓數他們的。

韓數心裏嘆了一口氣,簡直不知該說什麽好。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,自私又無知,害人害己。

趙時律冷著聲道:“他在哪個學校上學,我們去幫你接。”

“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。”米愛花很快把學校和地址說了一遍。

趙時律和韓數離開醫院,去接張子軒。

張子軒上的學校當然不會是什麽好學校,就在小吃街附近一所農民工子弟小學。學校的設施簡單,來接孩子的家長都是附近的進城務工人員。

兩人的樣子,極為出眾。

往校門口一站,就有很多人看過來。一看他們身後不遠處停著的卡宴,更是令人疑惑。這樣身份的人,怎麽會把家裏的孩子送到農民工學校?

張子軒背著書包出來,在門口張望了一下。一眼就看到他們,微微一楞,很快別過頭去找自己的爸爸。

眼神找了一圈,沒有看到張建國。

卻見那好看的哥哥姐姐朝自己走過來,心裏更是吃驚。

“你是張子軒吧?”

“是…”

“我們和你媽媽認識,我們是來接你的。”

張子軒一聽,眼睛眨了眨有些不敢相信,他媽媽怎麽可能認識看上去這麽有錢的人。他知道他爸爸那邊的親戚都是很窮的,都住在老家。

至於媽媽…

他確實沒怎麽聽說過媽媽說起親人,不過中午還看到過他們,似乎是從自己家裏的方向過來,說不定真是認識媽媽的人。

“我知道你媽媽叫米愛花,你爸爸叫張建國,你爸爸媽媽現在沒有空,我帶你去見他們。”

趙時律這番話讓韓數突然有些想笑,怎麽聽都像是誘拐兒童的不法分子說的話。要是她,也不相信。

張子軒明顯有些懷疑,看了他們一會,突然轉身跑進學校。

韓數湊近趙時律的耳朵,“他是把你當成誘騙兒童的壞人了?”

絲絲幽香的氣息,噴在他的耳邊。他好看的眉頭攢起來,壞人?他嗎?

“我要是壞人,你就是壞人的老婆。”

韓數笑了一下,他深邃的眼認真地看著。這幾天來,她還是第一次露出笑容。自從知道米愛花的下落,到今天發生的一切,他能感受到她心裏的難受。

“數數,無論是什麽結果,你都有我。”

“我知道的。”

剛跑進學校的張子軒又出來了,身邊跟著一個老師模樣的人,指著他們道:“老師,這個哥哥姐姐說是我媽媽的朋友,要來接我回家。你幫我記著他們的樣子,還有他的車牌號。”

那個老師驚訝地看著他們,又看看不遠處停著的車。心裏想著,這麽衣著光鮮還開著豪車的人怎麽看也不像是壞人,不過為了保險起見,還是記下了車牌號。

趙時律哭笑不得地看著那個老師問他的名字,還認真地記下他的車牌號。

“子軒真聰明,你有這樣的警剔心值得表揚。”韓數對於這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,倒是有些好感。

這麽小的年紀,遇事這麽冷靜,是個可造之材。

什麽都弄好了,張子軒才將信將疑地坐上他們的車。看著他們不是往回家的方向開,心慌了起來。

“停車,這不是去我家!”

“你爸爸為什麽沒來接你,因為他出了車禍,現在就在安城人民醫院。我們要帶你去那裏,你媽媽也在醫院。”

張子軒聽到韓數的話,小臉一白,“我爸爸…”

“沒事,手術做完了,等你回去,他應該已經醒了。”

韓數說完這句話,就看到張子軒懂事地點點,低下頭去。她看不到他的表情,卻看到有眼淚滴下來。

這個孩子,懂事又堅強。

或許是因為他們的童年都不太好,不光是韓數,就連趙時律對張子軒都多了一份愛憐。

到了醫院後,張子軒一直跑在最前面。趙時律對他說了病房號,他一下子就找對地方。推開門進去,首先就找到自己爸爸的病床。

張建國已經醒來,頭上身上全部纏滿白色的繃帶,只露出眼鼻嘴,看起來很慘的樣子。他躺著一動不動,米愛花就坐在一邊抹眼淚。

“爸爸。”

“子軒,你爸爸他…”

“爸爸沒事…”張建國擠出一句話。

剛才交警已經做了筆錄,不過他自己是真沒看清,只記得是一輛銀白色的汽車,其它的就什麽也不知道。

他心裏清楚,這件事情八成要自認倒黴。他受些傷痛無所謂,可是老婆孩子怎麽辦?他年紀大了,就盼著兒子快快長大。

這樣想著,臉色越發的愁苦。

趙時律走過去,從錢夾子裏拿出一沓鈔票交給米愛花,“這些錢拿著,買些補品之類的。”

米愛花沒有接,趙時律就把錢放在桌上。

張建國則是一肚子的疑問,想起白天才見過這對出色的男女,沒想到居然是和老婆認識的。一定是江市的人,他們來找愛花的。

“你們是…”

“他們是我的同鄉,親戚家的孩子。”米愛花搶著回答,說完立馬低下頭去,不敢看人。

按理來說,張建國認識的米愛花就是一個有著覆雜經歷的女人,就算前頭有一個女兒也不足為奇吧,有什麽不敢說的。

韓數心下冰涼,自己的生父到底是什麽樣的人,怎麽米愛花忌諱到連認都不敢認她?

“沒錯,我們是同鄉。”

她拉了一下趙時律,“你好好養傷,我們走了。”

說完,再也不願多看米愛花一眼,快步出了病房。

病床上的張建國皺著眉頭,扯得傷口有些痛。不讚同地看了一眼米愛花,“你這個人,既然是老家的人,你怎麽這樣的態度?看起來這兩個孩子應該是親戚家的孩子吧,他們幫了我們的幫,我們怎麽樣也應該說聲謝謝。子軒…你趕緊去跑一趟,把錢給他們送去,去向他們道個謝。”

張子軒聽話地拿起錢,跑出病房。

趙時律和韓數走出住院部的大樓,涼涼的風一吹,還有些冷。

“哥哥,姐姐。”

張子軒追了出來,把錢還給趙時律,“這些錢我們不能要,我爸讓我還給你們。還有謝謝你們。”

韓數對於張子軒,自然是沒有什麽偏見的。

“子軒,這錢你拿著。你爸爸出了車禍,肯定要休養好長一段時間,多給他買些補品,讓他身體好起來。”

張子軒有些猶豫,想了想,還是搖頭。

“不,你們的錢我不能要。”

他把錢硬塞給趙時律,趙時律狹長的眼眸幽深,把錢接過來。對張子軒說了一串電話號碼,“你記一下,這是我的手機號,你要是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。”

張子軒重覆了兩遍,說是記下了。

韓數有些吃驚,這個孩子,還真是不錯。

他們轉身離開,走了不到十幾步,就看到原本站著不動的張子軒跑過來,停在他們的面前。清澈的眼睛看著趙時律,眼神中晶亮的期盼。

“你是我的哥哥嗎?”

趙時律眼一瞇,哥哥?

“我知道我有一個哥哥,媽媽曾經提起過。她說我一個親哥哥,生活在很遠的地方,那個人是不是你?”

韓數心一動,張口欲問,被趙時律阻止。

他慢慢彎著身體,盡力與張子軒平視,“你媽媽真的說過,你有一個哥哥?”

“嗯,我媽媽說哥哥是我的親哥哥,也是媽媽生的。哥哥是有錢人家的孩子,還說等我長大了,她就讓我去找我哥哥。”

孩子的眼神清澈,那期盼之情令人動容,“你是不是我的哥哥?”

趙時律慢慢地直起身體,搖了搖頭,“不是。”

張子軒有些失望,還是很有禮貌的對他們再次道謝,然後進了住院部的大門。

他一離開,韓數立馬緊緊地抓住趙時律,急切問道:“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?難道當年米愛花生的是一個兒子?”

趙時律眉頭輕蹙,一臉沈思。

莫非這就是米愛花一直隱瞞的原因。

如果說當年米愛花生的是個兒子,那個孩子去哪裏了?而數數,又是哪家的孩子,怎麽會被米愛花抱回韓家?

“先回去,打電話給你爸,問一問當年的事情。”

他的聲音有著安撫人心的力量,韓數剛才激動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,張建國還躺在病床上,現在確實不是再問米愛花的好時機。

兩人回到酒店,韓數一進房間就立馬撥通韓東的手機。

杜若梅看到茶幾上的手機在響,一看上面的號碼,拿起來跑進房間,“老韓,快接,是數數打過來的。”

他們是知道夫妻倆去找米愛花了,這一天下來,韓東都有些心神不寧。一看號碼,心頭一跳,按下接聽。

【餵,數數。】

【爸…我們已經見到她了。】

韓東臉色有些僵硬,二十多年了,再次聽到那個女人的消息,說不激動那是假的。他其實是很想知道她過得怎麽樣,也想當面問問她,為什麽要和別人私奔?

可是看著一旁的妻子,他什麽也沒有問。那個女人,在她離開的那一天,就和他再也沒有關系。

【那就好…你們的事情問清楚了嗎?】

韓數沈默了一會,眼神暗下來。

【問了…爸,她生我的時候,你在嗎?】

韓東被她問得一楞,數數怎麽突然問這個,是不是有什麽不對?還是那個女人說了什麽,數數是來責怪他的?

【不在…她第一次走的時候都快要生了,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生的。後來她抱著你回來,我以為她要和我好好過日子,誰知道沒過幾天又跑了,再也沒回來過…】

【好,我知道了,你和杜姨早點休息。】

韓數掛掉電話後,一直在想韓東說的話。也就是說,米愛花生孩子的時候沒有人知道,所以生的是男是女誰都不清楚。

如果張子軒說的是真的,那麽米愛花當年生的就是個兒子。

這樣說起來,她又是誰?

“我到底是誰啊?”

她喃喃著,活了兩世,恨也是錯的,怨也是錯的。到頭來,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。她的人生,簡直是天大的笑話。

趙時律坐到她的身邊,環住她的肩膀。

他深邃的眼中是深情,是愛意。

“你是我趙時律的妻子,是我孩子的媽媽。”

她緩緩地眨了一下眼,眼裏幹澀著,突然湧起一陣濕意,淚如雨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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